显然,放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只狗是一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狗,至少从自己的医术反馈来看是这样的。
但陛下会让自己看一只正常的狗吗?
用***想也知道,这其中必有猫腻啊!也就是说这里面绝对有自己没有思考到,没有想到的点在。
可究竟是什么点呢?
不知道,完全没有头绪!
杨赓无奈,只能选择实话实说。
要说医术,自己没有怵过谁,但要是说到揣测上意,这完全就脱离了自己的专业了,这是属于另一个行业....
不擅长,当真不擅长啊!
没有办法,既然不清楚陛下在搞什么,就只能默默继续等待命运的审判了....
要是陛下是想自己活,那或许自己还能苟延残喘,若是陛下想让自己死,这狗怕就是自己丧命之因了.....
.....
“????”
杨赓一句话,无论是朱元璋还是蒋瓛全都愣了一下....
老朱眼睛猛地一瞪,看向正中间的‘死狗’,语气中有些难以置信:“你和咱说,这狗....是喝醉了?”
一句反问,压力顿时就给到了杨赓....
原本杨赓就已经承受了莫大的压力,再遭受老朱的询问,最后一根弦终究还是绷不住了....
“陛下,臣...臣有罪啊!”
“臣才疏学浅,不学无术,此狗何症,臣当真....当真....”
作为宫中御医,杨赓能在宫中混这么久也不是吃干饭的。
见完全没有了办法,那就只能用上了自己这么多年参与朝堂,在朝堂之上立足的根本技能了。
没错,就是哭!
一哭破万法,陛下对老人心里还是有些许宽容的,哭总比不哭好,会哭的孩子有糖吃,会哭的御医不容易死.....
杨赓跪在地上,一脸自责,心中瑟瑟发抖,面上痛哭流涕。
“陛下,臣***,上不可为君分忧,下无法断此狗病症,臣有过啊!”
杨赓这一哭嚎顿时就引起了太医院的太医们的连锁反应,一个个马上马就都有样学样要开始施展功力。
见这情况,老朱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。
杨赓察言观色,眼看大家都要跟着自己一起哭,瞬间就收住了情绪,不哭了。
好家伙,所有人一起哭,这不是摆明了要把我老杨架在火上烤吗?是嫌我死的不够快?
活命技能瞬间秒变求死之道。杨赓在大家要哭的前一步收住情绪,躬身大声道:“陛下,臣请再看此狗!此次臣要与李太医同看!”
“看看看!快看!”
老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。
杨赓如释重负,赶忙一把拽过一脸不情愿的李太医李妙人。
李妙人一脸幽怨地看着杨赓....
“杨大人,你这自己要死拉着我做什么?”
“李大人,我都要死了,你苟活于世就不寂寞吗?今日若是能走出御书房便罢,若是走不出去,我们争斗半生黄泉路上做个伴也算是一段佳话了。”
杨赓和李妙人蹲着一边查看地上的土狗一边低声喃喃....
李妙人脸色黑如锅底。
“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杨大人,你可真是个好人啊!”
“李大人谬赞。您看这狗....”
“喂,咱说你们俩在嘀咕什么呢?”
“不就是让你们看只土狗吗?堂堂御医看只狗都看不明白?”
老朱看向李妙人:“方才杨太医说这狗不胜酒力,你看了之后有什么要说的?”
被老朱的目光所凝视,李妙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,身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....大脑飞快运转....
转了一会儿之后李妙人躬身道:“启禀陛下,臣有不同的看法!”
老朱眉头一挑,看了蒋瓛一眼。
蒋瓛顿时感觉一阵心惊。好家伙,难道这酒水之中还当真有问题?
不过此时蒋瓛的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,至少自己已经从这个案件里摘出来了,之后尸山血海与自己也没什么关系,死道友不死贫道....
“说说!”
老朱沉声道。
“是!”
李妙人躬身行了一礼,随后指着地上的土狗道:“陛下,臣认为,此狗当是酒量尚可,但过于贪杯,饮酒过量是以醉酒!”
朱元璋沉默了:“......”
蒋瓛也沉默了:“.....”
不过两人倒是齐齐松了口气。
而就在这时,地上原本如同死了一般的土狗呜咽了两声,然后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....
“行了,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,都给咱回去吧。”
老朱挥了挥手,屏退太医....
太医们赶忙退出了御书房。
蒋瓛将房门关上,御书房内又只剩下了老朱和蒋瓛....
“此事你怎么看?”
老朱忽然开口。
蒋瓛想了想,然后开口:“皇爷,臣以为此事无外乎两种可能性。”
“第一种就是如陛下所思一般,此事确实存在蹊跷,有人暗中谋划。”
“那第二种呢?”
“第二种就是此事确实无人谋划,属实巧合。”
老朱沉默了....
“正反都被你给说了,咱是问你看法,你给咱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!”
蒋瓛瞬间沉默。心中不服。
他喵的,不是您让我说的吗?
“臣...臣有罪。”
蒋瓛请罪。不管有没有问题,先认一波罪总归是能表明一下自己良好的反思态度。
“不中用的东西!”
老朱冷哼一声:“明***好好守着,是巧合还是有人算计,给咱好好查清楚,查仔细了!”
.....
就在皇宫中老朱与蒋瓛因为今日之事大动干戈的同时....
另一边。
应天府东南方位的一处民房里。
这处民房位于小巷交错的深处,周围都是房舍,四通八达,不熟悉路径的人在这些巷子里行走分分钟就会迷失。
一个少年七拐八拐疾步走了半天,最终拐进了一间房舍中....
朱英关上房门,然后又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儿,仔细观察了一波。
没有发现有尾巴跟随,朱英这才松了口气....
掏出口袋里的银钱。
八两!
八两银子!
这是今天卖酒的收获。
朱英回到房中。房间里很是空旷,可以说是家徒四壁,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张破木桌之外再无其他,非常朴素,简约。
来到床边,朱英从床上的竹枕里取出了一把钥匙,然后蹲下身子拿着钥匙钻进了床底。
搬开床底的一块地砖,露出了一个被铁锁锁住的暗格。将暗格打开.....
朱英从暗格里搬出了一个木箱,木质的箱子同样锁着一把铁锁,朱英又来到门外,在门外晒着的掏空的丝瓜棒子里取出了一把钥匙....
用钥匙将木箱打开。
“总算是凑了三百两了!”
将今天收获的八两银钱放入箱子,看着箱子里装着的满满当当的银两,朱英一脸的满足。
没错,这就是他这近两个月以来卖蒸馏酒的收获!每天卖一瓶,就赚八两银。
不是朱英不想多赚,实在是在这个时代,没有实力,守不住钱财,赚钱速度快的法子有很多,暴富的法子朱英脑子里全是,可这些玩意儿一旦拿出来,自己轻则直接被盯上被抢了生意,重则可能自己都得搭进去,危及性命。
好不容易重活一世,朱英不想死。
是的,重活一世。朱英是个穿越者,十年前就穿越到了大明。
刚开始的时候朱英也是个有追求有理想有抱负的孩子,那会儿自己不过八岁但却又鸿鹄之志,身为穿越者,不说在这大明称王称霸吧,富可敌国或者富甲一方那是必须的。于是就开始着手做生意。
但很遗憾,丰满的理想总归是虚幻的,现实情况极为骨感。生意上虽然遇到了诸多的问题,但是都被自己一一解决了。
生意开始踏上正轨,可很快,致命问题就出现了。问题不是因为生意不行,反而是因为生意太行!
那时候九岁的自己日进斗金,响彻了周边村镇。消息传出不久之后自己的作坊就被***了,不光是生意,就连自己也被山贼给掳掠了去。路上自己假装昏迷才得知事情***。这些山贼压根就不是山贼,而是附近村霸张家的家丁假扮的,张家盯上了自己的生意就想直接把自己给解决了。
那次险些身死。后来侥幸逃脱。
自那之后自己就明白了,在这古代,自己一个孤儿,没有任何背景,压根就斗不过别人!
士农***,商贾为最***,哪怕是你有钱,面对其他几个阶层的人也是自然低人一等。乡绅地主的背后站着的基本上都是士人,家族里总有一些在***当官的,自己根本斗不过他们!
无论是被张家盯上还是被王家盯上,但凡只要是被盯上,自己就有可能完犊子。
同时自己还是黑户,没有户口,也就等于是流民,一个流民,又是商贾....地位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站在了时代的最底层,穷还好,贱命一条没人管你。可你一旦赚钱或者有赚钱能力,直接就会成为你的取死之道。
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。
现实的穿越比理想中的穿越要难太多太多了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