嗒嗒嗒……”
高跟鞋踏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望不到尽头的长廊极尽奢靡,墙上挂着名贵而扭曲的画,绛红色的墙面让人不寒而栗。
祁愿洝穿着洁白的婚纱,背部的V字设计露出她修长的后背线条,裙摆带有层次感,像是一朵展开的花。
女人是这片沉寂的红里唯一的白。
微弱烛光印在她昳丽的脸上,照出她眼里的水雾。
“愿洝,你要跑去哪里?”陌生男人冷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祁愿洝回眸,对上他墨色的丹凤眸,她红唇翕张,却什么也没说出口。
在她失神之际,被男人温柔地抱起,他的脸在跳动的烛火下显得并不真切,“新婚快乐,周太太。”
男人俯身凑近,微凉的薄唇印在她唇角,她忍不住瑟缩一下,却换来更浓烈的吻。
祁愿洝伸手推他,几乎用尽全身力气,却依旧奈何不了他分毫。
他掌心滚烫,贴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上,带起一片涟漪,圣洁的裙摆也被他握在手中,白纱遮盖烛火,燃起烈色的火花。
“愿洝,看着我,记住我…”
……
乔景庄园尽显奢华,红宝石制成的镂空雕花大门无比气派,庄园的每个角落都巧妙地种植了各式各样的花卉,浪漫与庄严并存。
祁愿洝被周宴卿抱回来时就已经昏迷不醒了,夜里又发起了高烧,这会人还在梦魇中,昏昏沉沉地说梦话。
负责照顾她的女佣用温毛巾细细地给她擦去额上的薄汗,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被吓成这样,顿时心疼不已。
可她什么也做不了,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,轻手轻脚地带上门出去了。
女佣刚出门,就在楼梯口碰上了从外面回来的男人。
周宴卿身形颀长,一身黑的穿搭衬得他整个人都冷了许多。
女佣见了他,毕恭毕敬地喊了声,“先生,欢迎回家。”
见到男人阴沉的脸色,她立即补充一句,“愿洝小姐还没醒,不过烧已经退下了。”
他的脸色这才微微舒缓,一言不发地朝主卧走去。
周宴卿来到卧室门前,迟迟不敢进去,像是在害怕些什么。
他的心瞬间被藤蔓勒紧了,绷得他喘不上气。
男人薄唇轻抿,稍稍舒了口气,思酌片刻才缓缓抬手推开门。
当看见祁愿洝还睡在他的床上时,男人眼底眸光微动,被勒紧的心彻底松懈,确定了眼前的景象不是一场虚幻。
他,真的将她抢到自己身边来了……
_
一天前,上京城,***。
街边的梧桐树吐露着生机勃勃的气息,绿叶随风飘扬,落在圣洁的教堂前。
厚重的大门被推开,祁愿洝一袭洁白婚纱曳地,轻纱朦胧间尽是星光璀璨。
女人一双水剪双眸宛若含烟的芍药花,睫羽轻颤,一步步走向她十八岁就喜欢的男人。
傅廷州站在神父边上,相貌出众,男人穿着得体的墨色西装,身形挺拔。
都说娶到心爱的人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,确实如此。
上京城里这朵最难将养的“娇花”,算是被他采撷了。
傅廷州隔着薄薄的白纱轻抚她的脸庞,眼底的爱意浓稠,他唇角带笑,“愿愿,我终于娶到你了…”
祁愿洝的脸好似晚霞烧暮,轻轻抬起眼看他,眼波水光潋滟,美的勾人心魄。
祁念山将女儿的手交给傅廷州手中,他镜片下的一双眼早就红了个彻底,“廷州啊,愿愿身子弱,以后你要多费心照顾了…”
傅廷州接过祁愿洝的手,郑重承诺,“爸,请您放心,我会照顾好愿愿,爱她,护她,不离不弃。”
他的山盟海誓还没说完,婚礼殿堂的门再一次被人推开。
这次闯进来的是一群黑衣人,乌泱泱一片,压迫感十足。
所有宾客都被拦在台下,不允许他们上前半步。
教堂里的宾客没见过这阵仗,坐不住了,个个面露惊恐。
“怎么回事啊?这群人好大的胆子,敢闯傅家大少的婚礼?”
“这些是什么人?”
“谁知道呢,这些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,敢破坏傅祁两家联姻!”
“……”
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。
上京豪门联姻,怎么会来这么多不速之客?
被拦在台下的祁珩眼尖地瞥见那些黑衣人腰间的银色手枪,不禁眉头紧锁。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冷静地拿出手机准备发动祁家的保镖队,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。
他们被困在教堂,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。
祁珩想,这些人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要阻止这场婚礼。
幕后之人的势力不容小觑,敢公然挑衅傅祁两家的势力在上京城还从没有过。
……
“你们好大的胆子!敢在我傅家的婚礼上闹事!”傅廷州将祁愿洝护在身后,在大婚之日被人砸场子,他觉得脸上无光。
在上京城,从来只有他横着走的份!
这里,是他傅廷州的世界!
“说,是谁派你们来的!”
傅廷州话音刚落,黑衣人像是接受到了指令般,纷纷从腰间掏出枪支,对准台下宾客,“所有人,双手抱头蹲下!”
在场宾客都是豪门贵胄,自然不愿任人摆布,开始冲着黑衣人放狠话,场面顿时喧闹起来。
“砰、砰、砰——”
有黑衣人朝天花板开了枪,打落了昂贵的水晶吊灯。
水晶落地,瞬间四分五裂,破碎的水晶印出宾客逃窜的身影。
在一片尖叫声中,那些人也双手抱头蹲了下去。
祁愿洝见状,清丽的眉蹙起,她撩起头纱,脸上布满担忧之色。
场面这样混乱,这场婚礼仪式都是次要的,确保来宾安全才是最重要的。
她扯了扯傅廷州的衣角,轻声道,“廷州,来者不善,小心应对。”
女人明亮的眼眸里满是坚毅的光,她平日里虽然身子娇弱,但处事不惊,并没有因为眼下的场面而被吓得说不出话。
“他们冒着这么大风险公然闹到婚礼上,想必幕后之人是有所求,问问他们想要什么……”祁愿洝的嗓音柔软却格外有力量,顿时将身边人的情绪安抚下来。
祁愿洝一向聪明,傅廷州一直都知道。
他听了她的话,转头就要开口,结果目光触及礼堂门口——那个逆着光走来的男人。
“很简单,我要…祁愿洝小姐。”
周宴卿的声音清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,带着强大的气场掌控的,压制性的话语。
不允许任何人拒绝的命令语气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