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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意被卖了。

准确的说,是被她的养父拿去抵赌债了。

四月,恰逢南方的梅雨季,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大地,山路泥泞,一个男人费力的扛着一个麻袋,一步一个脚印的朝山里走去,他走的有些吃劲。

猛地一道惊雷,将夜空撕成了无数的闪白碎片。

“妈的,这天是要漏了吗?”男人骂骂咧咧的抬头,雨水冲的他有些睁不开眼,抱怨过后依旧没有减慢脚下的速度。

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个破旧的小二层楼房,里面透着昏黄的灯光。

男人将有些滑落的麻袋使劲往上提了提,走到门口,伸出手来敲了敲门。

“阳哥,是我,老何。”

屋内

男人将麻袋卸下,放在地上,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。

“这大半夜的敲门,我他妈的还以为是个鬼...我们不去找你,你倒是还敢上门?”

为首叫阳哥的男人嘴角叼着烟,注意到男人卸在地上的麻袋,用脚尖踢了踢,“这什么?”

男人赔着笑,上前边解开绳子边解释道:

“阳哥...我欠的那18万实在是凑不出来了,听说阳哥在那边...做的是大生意,我们全家最值钱的可就在这了。”

随着绳子被解开,从袋口缓缓露出了几缕头发...

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!

麻袋被剥下,众人这才看清,里面躺着一个身穿牛仔裤白色上衣的女孩,她的头发被雨水打湿,脏兮兮的贴在脸颊上,看不清脸。

“就这?什么意思?”阳哥嘴上说着,身子却蹲了下来,用手拨弄了一下女孩的脸,捏着下颚左右晃了晃,见没反应。

“活的?”

“那肯定是,阳哥,这是让我给药晕了。从小到大好生养着呢,本来是打算留着给小风当老婆的,这不是实在没钱还...阳哥,你想啊,这嫁个女儿收彩礼还十万八万的呢...”

阳哥听到这,蹙了蹙眉头,叼着烟凑近了男人,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脸说道:

“啥意思?你这是要嫁女儿给我,还是想当我爹了?”

“哎哟!阳哥,您这说的什么话,我哪敢啊...我这不是想着、想着...您到那头做大生意,把这小妮带着,帮您赚钱,留着伺候您。”

阳哥听着便懂了他的意思,起身坐回了身后的椅子,男人立马趋附上前,又为他点上了一根新的香烟。

“何大志,没想到平时你屁大点胆子,竟然敢做这种事?”

“阳哥,我这也是实在没法子了。这小妮是当年我从福利院挑回来准备给小风当童养媳的嘞!你别看她现在脏兮兮的,模样可水灵了。”

阳哥眯着眼睛打量着地上女孩的身段,心里盘算着什么,开口问道:

“是不是雏?没给你们家那小子嚯嚯过吧?这里外里价格可不一样。”

“放心吧,阳哥,我们从小看管的可好了,干净着呢!”

事办成了,何大志乐滋滋的回到家,将那双沾满泥泞的脏雨靴随手丢在一旁,崔喜凤和何风立马凑了上来。

“都处理好了?”

何大志点了点头,到餐桌边倒了一小杯白酒仰头喝下,皱着眉抿了抿嘴,“这要是日后有人问起何意来,就说是辍学出去打工了。”

“那阳哥他们还会找你麻烦不?欠的钱就不用还了呗?”崔喜凤有些着急的询问,话里行间除了钱,没有丝毫对养女的关心。

还没等何大志回答,只听何风在一旁叨咕着。

“别到时候真跟着去那边赚了大钱,吃香的喝辣的,那我可亏了,好好的一个老婆没了...”何风噘着嘴抱怨,一开始他就不大同意他们的想法,从小到大觊觎何意那么多年,这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,人还没了。

何大志抄起一旁的杂志对着何风就是一脑袋,“没出息的东西,你以为那边是什么地方!有什么人能好好地从那回来的?不还钱的话,那群人能把你爹活剥了!”

崔喜凤摆弄开何大志打人的手,将何风护在怀里,宝贝的摸了摸何风的脑袋,嚷嚷着,“说话就说话,你别动手。痛不痛阿小风?”

何风摇摇头,推开了崔喜凤,郁闷的回房间去了。

这个家,少没少一个人,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
他们依旧正常的过着日子,好像何意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。

朦胧间,何意觉得自己好像在移动,身子蜷缩着伸展不开,好像被什么包裹着,想动动身子,却发现她的手也被绑在了身后,无法动弹。

睁开眼,空间内一片漆黑,能感受到她被装在一个麻袋里。

巨大的恐惧迫使她想要喊,却发现嘴也被胶带封住了,只剩下微弱的‘呜呜’声。

回想晚上发生的,爸爸说要和她说一点事,他端了一杯水让自己坐下,说他在外面欠了很多钱,实在是走投无路了...

听着听着何意好像有点犯困,最后竟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。

再醒来,她就出现在这里了。

何意的内心被恐惧笼罩着,甚至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。

不敢去相信...

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装在什么类似于小推车上推着走的,一路很颠簸,竖起耳朵试着去听外面有没有其他声音。

接着就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对话。

“阳哥,这妞等会儿送哪去?要不要咱们哥几个先乐呵乐呵?这可是雏啊...嘿嘿。”

“别瞎搞,我留着她有用。”

阳哥叮嘱着一旁的小弟,几人拖着小推车绕到了后山,这一带都被用铁丝网拦住,只见他们熟练的打开了一处铁丝网。

几人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越过了边境线。

在麻袋里小心翼翼的听着他们的对话,何意不知道他们是谁,要将自己带到哪去,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。

她是被爸爸亲手交到这些人手上的。

内心的绝望胜于恐惧蔓延开来。

走了没一会儿,小推车便停下了,紧接着何意感觉自己被抬到了类似于车子后备箱的地方。

随着车子发动,何意开始在黑暗中摸索着,双手被捆在身后,挣扎了一会儿,发现他们绑的不太紧,加上她的手腕很纤细,竟能从绳结里抽出手来。

抽出手之后,何意撕开了嘴上的胶带,由于恐惧加紧张,大口大口的喘着气,本就氧气稀薄的麻袋,让她感觉有些短暂的缺氧,脑袋晕沉沉的。

缓了一会儿,何意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开始摸索着麻袋口的位置,可是麻袋是从外面被绳子捆住的,只能勉强的伸出一只手指往外抠,可是这个力道是远远不够的。

指甲被麻袋粗糙的布面磨坏了,顾不上疼痛,她开始在麻袋里寻找其他出口,终于在里面转了一圈,在脚底附近摸到了一个很小的破洞。

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洞,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刮到的,她开始调整自己在麻袋里的方向。

终于将头转到了刚刚脚的位置,开始用力的抠那个小洞,从一根手指的大小,慢慢撕到两根手指,一点点的,终于到能把手伸出去的尺寸了。

她将手臂从麻袋伸出去,开始摸索着后备箱里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。

手在黑暗的后备箱摸索着。

突然,感觉到手指触碰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...似乎像是...

皮肤?

人的某个部位的皮肤...

这个狭小的后备箱里...难道还躺着一个人??

何意吓得立刻将手收回,因为在她触碰到那个人的瞬间,那个人一点反应都没有...

联想到这些人是干什么的...

此时,何意并不确定,跟她躺在同一个后备箱的人是否还活着...

恐惧使她下意识捂住了嘴,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。身体轻轻的颤抖着,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
不知道父亲将自己卖给了谁,卖去做什么。

何意所在云山市是个边境小城,接壤的便是缅国。

从小,镇子上的老人就说不要和陌生人交流,天黑了要赶快回家,不要帮陌生人夹带任何物品。

镇子上也经常有说着要去缅国做生意赚大钱的年轻人,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。

其实大家都很清楚,那边的‘大生意’是做些什么,有些运气好头脑灵活的可能真的因此赚了些钱,然后就继续忽悠着这些年轻人前去,奔赴一场未知的人生旅途,而运气不好的,都是生死未卜。

车突然停了下来,好像是到地方了,何意缩在麻袋里不敢动弹。

听到后备箱被'咔哒'一声打了开来。

“这人怎么还没处理?”

“哎呀阳哥,这不是赶着去接你们,没来得及么。”

王阳伸出手摆弄了一下那个一动不动的身体,轻描淡写的说道:

“这是被搞死了?”

“没有没有,应该就是晕过去了,晚一些时候就关到地下室去。”

“抓紧处理了。”随后又指了指一旁的麻袋,“先把她带去3楼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随着那个叫阳哥的指示,何意感觉有两个人上前来抬麻袋,搬动期间,她透过刚刚被扒开的小洞,似乎看到了后备箱一动不动的人。

那是一个女人,衣裙破败不堪,甚至**没有任何遮挡...头发胡乱的散在脸上,浑身都遍布着伤。

很难想象她之前遭受了什么,何意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遭受什么。

几乎是在绝望中被他们抬到3楼,感觉自己被放在了地上,随即便有人来解麻袋的绳子。

心提到了嗓子眼,何意双手护在胸前呈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。

“哟,这小妮子还把绳子挣开了,怪厉害呢...”

王阳看到麻袋里本该捆着手的麻绳此时已经被解开,而里面的女孩瞬间坐起,向后退着挪了几步,蜷缩着,恐惧的看着他。

何意观察着周围的情况,这里好像是类似宿舍一样的地方,空气中浓浓的香水味夹杂着烟味,衣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女士内衣,而面前也站着好几个身穿性感睡衣的女人。

“阳哥,这是新来的?长得还怪清纯的。”其中一个女人将手插着抱在胸前,挤得前胸那两团软肉更加傲人。

“带她洗干净,换身衣服,等会儿我来接人。”

说着,王阳离开了房间,屋内的女人们开始打量着何意,刚刚和王阳说话的女人率先走到何意身前,蹲下身问道:

“大学生?很缺钱吗?怎么来这了?”

何意看着她,依旧保持那样蜷缩的状态,将脸埋进膝盖,没有说话。

“这丫头怎么拿个麻袋就给捆来了,多半不是自愿的,现在怕是被吓傻了。”身后一个女人说道。

“走吧,我带你去浴室。”

女人站起了身,准备带何意离开这里。见她半天没反应,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,女人眼神冷漠,淡淡的说了句,“在这里,不听话的话,是会没命的。”

也许是被女人的话吓到了,何意犹豫着起身,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。

女人带何意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,推开门,里面是一个类似于澡堂的地方,一排水管下几个简易的花洒。

“就在这洗吧。”

眼看女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,何意磨磨蹭蹭的脱衣服,眼神还不忘瞟了瞟她。

“都是女人,怕什么,还看不得?以后看你的人多了去了。”

有些没明白她的话...

只见女人拿起何意的脏衣服,转身离开了浴室。

快速的洗了个澡,冲干净了身上的泥巴,潮湿的发丝披散在脑后,水流下映出了一张皙白清纯的脸蛋。

关上水,何意开始环顾四周,四下无人,正当她想办法想要试着逃出去的时候,才发现...

刚刚那个女人带走了她的衣物,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...周围没有任何可以遮挡身体的东西。

正当她犹豫的时候,门再次被打开,那个女人拿着毛巾和一套衣服丢给了她。

似乎是看出了何意的意图,她冷声道:

“别想着跑,来了这里,就别想着走了。”

她的话无疑像一盆冷水浇醒了何意,是啊,从这出去要去哪呢?

不说被发现会有什么下场,就算她能逃回云山,又能去哪呢...

那个把自己卖出去的家,她还回得了吗?

打开了女人扔给自己的衣服,看着这套衣服的瞬间,何意突然觉得一阵面红耳赤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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