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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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学！我叫你学！”

陈丽萍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记单词，作业本被她一把扯过撕成碎片。

“别撕，撕了还得花钱买。”

我没有抬头，从书包翻出本新的继续写。

“钱！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钱！”

陈丽萍突然发疯一样，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下，扯我的耳朵。

儿时我的后脑勺被她用玻璃杯砸出了伤疤，只要稍微用力便牵扯着整个神经疼。

“放手！”

我按住她的胳膊，将她向后推去。

“啊——废物！”

陈丽萍吃痛，终于松开手瘫坐在地大口喘气。

身材枯瘦双眼猩红，仿似被猎人逼至悬崖走投无路的野狼。

“叫你去派出所保释，你可倒好，连面都懒得露一下。”

“你妈死在里面你是不是就高兴了！”

“......”

“是。”

风吹进窗台，吹落了桌上的草稿纸。

纸飘落在地，发出微小的响声，几乎刺穿我的耳膜。

“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！”

陈丽萍“嗷”一声再次朝我扑来。

“为了把你养大，我吃多少苦，花多少钱！”

“要不是为了你，我至于......”

“至于什么。”

“至于去卖？”

陈丽萍瞳孔猛地震动，这是我第一次当面戳破她的“生计”。

巴掌如雨点而至。

陈丽萍老了，力气也不似从前。

我蒙住脸任由她嘶吼着对我拳打脚踢，几乎感觉不到疼。

“哐啷——”

“死浪姐，大晚上发哪门子的疯！”

“真是什么鸡下什么蛋，再吵我就报警了！”

这场战役终于以楼上扔下的啤酒瓶结束。

“冰箱里还有两个馒头，你吃了早点睡。”

我穿上连帽衫，遮住脸，下楼。

今晚的风特别刺骨。

一条马路将我和林薇薇隔绝成两个世界。

陈丽萍爱我吗？

我不愿去想，或许正是因为彼此的存在才导致了今天的痛苦。

但我知道，我爱林薇薇。

我倚靠在河边栅栏，眺望着对面忽明忽暗的灯火，幻想着林薇薇坐在书桌前的样子。

“不去学习，在这发什么呆？”

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
“你，你怎么在这？”

林薇薇穿着一身白裙，路灯笼罩在她的头顶，像天使一样走到我身边。

“心烦意乱，出来转转，你呢？”

“这么冷还在外面吹风？”

手臂被陈丽萍掐得青紫，我下意识回缩，林薇薇蹙了蹙眉。

“你妈怎么又打你了？”

“不用你管！”

想起白天的情书事件，我气得一把甩开。

“顾易......”

林薇薇抬着头捧起我的脸，含情脉脉的看着我。

“加油，你一定要好好复习。”

“跟我一起考上清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