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去文渊家的路上，有人提出要采购一条鱼，用来招待客人。

轻车熟路的，众人来到一处卖鱼小摊。

老板很有排场，戴着东坡帽，摇着羽扇，乐呵呵的，大盆子和鱼缸中，有着各式的鱼，甚至有不少珍品鱼种。

可据唐平所知，儒子城是座孤城，周遭是茫茫的大漠，这些鱼的货源是在哪里呢？

看来这城池还是与外界有交集的。

文渊一眼就相中了其中一条壮硕的珍品鱼，嚷嚷着就这条了。

唐平眼前一亮，通过这笔买卖，可以了解一下儒子城的货币体系。

可文渊并未询问鱼的价格，只是从肩上取下了随身的包袱，从里头拿出了一个……席子？

铺好席子后，文渊又铺上羊皮制的坐垫，最后郑重的跪坐上去。

“我们开始吧。”

卖鱼老板也点点头。

“这条鱼，能不能吃到，就看阁下的本事了。”

说罢，也从旁边取出一个席子，铺上牛皮制的坐垫，也是郑重的跪坐上去。

唐平两眼懵逼，觉着自己跟个土著一样，看不懂了这两人要干啥。

嗯？风儿为何如此喧嚣？

揉揉眼睛，只感觉一阵恍惚。

文渊和鱼店老板散发出的磅礴气息，让周遭的环境开始幻化。

恍惚间，好像看到了战场沙盘，看到了两股势力猛烈的对撞。

随即，“轰”的一声，战场沙盘一下子崩坏。

“承让了！这条鱼，我就收下了。”

文渊从席子上站起，拱手作揖。

卖鱼老板倒也爽快，快速打包好了珍品鱼。

“欢迎诸位下次再来。”

从看见战场沙盘到结束，实际上只过了一个呼吸的时间。

“牛逼！”

唐平忍无可忍，跟个小学生一样吼出来。

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这发言有些不妥，连忙改变了说辞：

“妙哉！”

这儒子城中人还是有些东西的。

见他这副模样，大家都被逗笑了，散发的亲切感更加明显。

耳边传来文渊爽朗的笑声。

“哈哈，唐小友，莫要再发呆了，回家大鱼大肉是也！”

听到有吃的，唐平赶忙乐呵呵的跟了上去。

离城门不远，文渊的住宅很大，还配有有一个大院子。

院子中央有两棵树，一棵是枣树，另一棵是苹果树，不过现在，枣树上光秃秃的。

听到动静，从尖顶房里跑出个女孩，正在吃着枣子。

约莫15岁左右，正值豆蔻年华，十分可爱，穿着秀气的青褐色长袍，有双灵动的眼睛。

枣树都给弄秃了，看来她也是个贪吃的主。

“爹，你们回来了！”

文渊笑道：“丫头，去，沏一壶茶，摆一盘花生米，有客自远方来。”

随后转头向唐平介绍道：

“这是家女文露，颇有天资，对纵横策有着独到的理解。”

这时，屋内又传出一阵笑声。

“哦，竟然有客人来儒子城了啊。”

出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，戴着华丽的头钗，面容俏丽，笑不露齿。

文渊爽朗的笑着回应：“汐儿，这是我刚取得的鱼，你拿去好生料理，等会我们还要享受珍藏的美酒，可不能怠慢了客人啊。”

“哈，唐小友，这是我的夫人林汐，做的一手好料理，你要有口福了。”

林汐朝唐平笑了笑，开始进屋忙活。

至于唐平，他第一次受到如此庄重的招待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，一脸的腼腆。

摆好了桌子，大家围坐在一起，抿茶，吃着花生米，都一脸热情的看向了唐平。

“唐小友，我们知道你是外来人，可能见不惯儒子城的生活，有什么疑惑，但说无妨！”

唐平眼里冒光，问道：“刚才买鱼的时候，你们做了什么？还有你说的纵横策，听起来很……妙哉的样子。”

文渊笑着解释：“那是斗势，是儒子城的风俗，类似于纸上谈兵，只是些小把戏罢了，我们通过斗势来交易物资，物资越贵重，难度就越大。”

“至于星炉纵横策，那是儒子城的至宝，由历任城主掌管，它的影响力能够覆盖全城，我们这些久居儒子城的人，都能够学会敛息，增势和斗势等技巧。”

“可以说，儒子城，就是为了纵横策而建造的。”

尽管有些奇怪的名词，唐平还是勉强听懂了，又问：

“对了，你们的果蔬，鱼肉，都是从哪里进口的呢？”

其中一人回答道：

“这片大漠上有着两座城市，儒子城和小江湖，我们基本都是从小江湖进货的。”

小江湖？

唐平默默记下了这个称谓。

这时，文露凑上前，扯了扯文渊的衣角。

“啊，是这样，唐小友，这丫头见到年轻的客人，有些欢喜，想同你玩呢。”

文露点点头，转而看向了唐平，笑了笑，露出嘴里的虎牙，很亲切。

女孩长得讨喜，提出一起玩的要求，唐平自然乐意。

便离桌跟着女孩到了院子另一头，这里有个红木亭子可供歇息，里面是石凳和小石桌。

“那么，你想找我玩什么？”

女孩小心翼翼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，脸红道：“请你吃苹果。”

这苹果看上去很新鲜，是文露刚从树上摘的。

唐平心里美滋滋的，苹果树上结满了果子，他们自家人都不舍得吃，现在却拿来招待客人，看来很重视自己啊。

想着，便接过苹果，狠狠咬了一大口，果然鲜美多汁。

文露托着下巴，笑盈盈着看唐平吃完了苹果，突然开口道：

“客人，你知道恶魔是什么吗？”

唐平想了想，半开玩笑道：“恶魔嘛，大概是头上长着一个赤角，有着黑色的翅膀，喜欢干坏事的那种家伙吧。”

听到回答。

文露作沉思状，气息开始变化。

“诶？奇怪哦？”

“客人说的恶魔……”

下一秒，文露头上长出一个赤角，背后撑开了黑色的羽翼，还加了一条小尾巴。

“是长这样的吗？”